在世界大象日的反思

[摘要]上世纪，数以万计的大象死于象牙贸易。我们决不能让它们徒然而死。

（2017年8月12日，中国 北京）今天是2017年世界大象日，我对大象的保护工作感到前所未有的乐观。

对我而言，过去十年的世界大象日不是庆祝日，而是警醒日。因为，这个聪明的物种正不断面临着生存威胁。

从2007到2010年，肯尼亚的大象偷猎事件激增了7倍。

2012年春天，偷猎者在喀麦隆的包巴恩吉达国家公园(Bouba Ndjida National Park)用自动化武器屠杀了上百头大象。

从2010到2012年，象牙贸易导致十万余头大象被猎杀。

2011年在不到十个月的时间里，马来西亚截获了4起大规模非法象牙走私案件，涉案象牙重量近8吨。

2011年是“大象殇年”，一年内查获的走私象牙数量破历史新高。

研究显示，62%的森林象已经消失。

非洲象的种群数量遭遇最猛烈的下降，最主要原因是过去十年的偷猎。

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中期，历经最严重的大象偷猎危机，非洲一半以上的大象种群死于非命。 在十五年间，为了向日本市场供应象牙，约有八十万头大象被猎杀。为应对危机，各国于1989年在全球范围内禁止国际象牙贸易。

当时，贸易禁令使亚洲各地的象牙市场受到重创，象牙价格走低，偷猎动机减弱。一时间，非洲许多地区的大象种群开始恢复。

但是，《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 (CITES) ——这个管理濒危物种贸易的国际保护公约两次批准向亚洲出售象牙：第一次是1999年向日本出售50吨象牙；第二次是向中国和日本出售108吨象牙。合法销售严重损害了国际象牙贸易禁令。

虽然合法出售的象牙来自自然死亡的大象， 但是象牙一旦进入市场，就刺激了消费者的购买欲望，尤其激发了中国具有购买力的亿万消费者。

市场的合法化取消了象牙贸易的耻辱符号，误导消费者。形成的灰色市场给非法贸易提供掩护将盗猎得来的非法象牙洗白。

很多消费者误认为，在市场上能买到象牙就意味着象牙贸易是合法的。

人们从注重欣赏牙雕技艺转变为大肆追捧象牙材料。

象牙日益被追捧为“白色金子”，成为装饰、收藏、馈赠、行贿、甚至投资工具。

象牙价格飞涨，供不应求。

在北京附近的一家购物中心里，一家持证经营的象牙店铺周边涌现着21家无证经营的店铺。

在2011年IFAW调查员走访的158家象牙贸易销售点中，其中101家没有许可经营执照。

60%持证经营的象牙店铺还参与非法贸易。

福建一家持证象牙贸易商一年内从非洲走私了7吨偷猎象牙。

除了灰色市场混淆视听的问题以外，2007年IFAW的一项民意调查还发现，70％的中国人认为象牙可以自然脱落，获取象牙不会导致大象死亡。

从2009年到2013年，IFAW公益广告 “妈妈，我长牙了”在四年间覆盖了中国75%的城市，将消费象牙潜在人群的消费欲望从54%降到了26%。

然而，公众宣传虽能消除无知，却不能阻止贪婪。

犯罪分子在高收益、低风险的灰色市场长期牟利，要想切实打击犯罪，就必须将一切象牙贸易都贴上非法标签。

象牙贸易禁令将彻底关闭模棱两可的灰色市场，并通过让贸易商承担举证责任来支持执法。政策明晰、执法严格、处罚有力，这将会在消费者心目中给象牙消费打上耻辱的烙印，从而减少象牙需求。

更重要的是，多次民调显示，中国公众坚决支持禁止象牙贸易。

中国政府禁止野生动植物贸易可对市场和消费者的心理产生立竿见影的影响。

根据IFAW的线索，中国政府于2011年12月在北京某酒店叫停了400瓶虎骨酒、犀牛角和象牙制品的拍卖，并禁止在国内拍卖这些濒危物种制品。由于这项禁令，2012年中国大陆的拍卖成交量下降40％。也就是说，那一年中国从拍卖台上撤下了这些动物制品，相当于3.22亿美元的价值。

耶鲁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象牙拍卖禁令推出后，象牙拍卖贸易减少了90%，并且大象偷猎的数量也有所减少。由于象牙价格下跌，一名象牙收藏者在拍卖协会网站上哀叹道，“象牙投资”已失去价值，自己“被套牢了”。

2016年，美国宣布几乎全面禁止国内象牙贸易，随后中国也做出历史性声明，在2017年底前关闭商业性象牙市场。此后，三分之一的合法象牙贸易许可证被撤销。整个亚洲，象牙价格有所下滑。许多贸易商都在想方设法去除库存。

值此世界大象日，我想为关闭全球各地象牙市场的良好势头而喝彩。

请永久地禁止象牙贸易！我强烈呼吁决策者采取行动。只要有象牙贸易，大象的威胁就无处不在！

只有永久性关闭象牙贸易之门，才能停止杀戮。

上世纪，数以万计的大象死于象牙贸易。我们决不能让它们徒然而死。